香港成千上萬購買了雷曼兄弟迷你債券的苦主，忙於與銀行討價還價回購這些高風險結構性產品之際，美國司法部不等新總統上任，便着手調查整個金融海嘯的源頭：信貸違約調期合約(Credit Default Swap, CDS)的交易，有沒有不尋常或違反法例，看來美國將有人要為整件事負責。 上周未及本周初，《紐約時報》和《華爾街日報》報道，美國聯邦司法部檢察官已着手「揪出幕後黑手」。

上星期《華爾街日報》報道，司法部向市場分析員和投資銀行雷曼兄弟高層職員發傳票，了解該銀行臨近九月中申請破產保護令前，有否誤導市場分析員。據報道，雷曼兄弟成員，在九月初得悉公司尚欠三十億美元後，曾在一電話會議中強調公司毋須新資金。美國司法機構正調查雷曼兄弟成員有沒有刻意誤導投資者。 美着手調查金融海嘯源頭 不過司法部似乎不滿足於打雷曼這隻過氣的大老虎，聯邦檢察機構近日與其貌合神離的紐約州檢察機構合作，調查信貸違約調期合約的交易中，有沒有人「造市」。據紐約時報指，自今年初，與雷曼兄弟、摩根史丹利和高盛等投資銀行掛鈎的CDS的差價(spread)不斷上升，即顯示這些公司履行其債務的成本大增，其股價因而大跌，令沽空這些股票的人大為得益。

本來，市場對一間公司的前景如何，可以並不理性：公司可能健全，但公眾沒有信心，股價也會下跌；一如近日中信泰富購買了外匯累計期權虧損，公眾失去信心一樣。不過美國司法部懷疑，有人透過虛假交易谷高CDS差價造市獲利。打個容易理解的比喻，就是有人互相訂立了很多購買某物業的臨時買賣合約，令市場以為樓宇需求高，該樓盤樓價立即上升，但那些臨時買賣合約，最終不會交易！在香港這樣買賣樓宇現在無問題，但在香港和美國金融市場造市肯定會惹起監管機構的「興趣」。雖然CDS交易在美國不受監管，有人造市其實未必很容易發現，但此次攪出了「大頭佛」，美國政府無論救不救市，都被批評，想執法機構袖手旁觀便難矣。

新總統將整頓金融市場 到底誰是金融海嘯的罪魁禍首？在美國，左翼人士認為那是共和黨執政八年都沒有監管這些複雜的金融產品所致；但右翼人士則認為，金融海嘯源自樓市泡沫爆破，尤其是次級按揭爆煲，而出現次按這東西，全因為民主黨克林頓在任時，強制金融機構要借貸予財力欠佳的弱勢社群購屋所引致。但無論哪一個黨，現時都會同意，這些複雜的產品，不可以毫無監管，奧巴馬現時勢如破竹，上任後必定一邊追究責任，另一邊收緊法例，如英隆事件之後一樣。

回看香港，近年流行的結構性金融產品，如累積認購期權以至今次出事的雷曼兄弟債券，其設計不如過往股票般小投資者只是投資，卻像是由散戶做莊家，要承受無限的風險，證監會怎可能讓雷曼兄弟迷你債券這種複雜至解也解不明白的結構性金融產品賣給散戶？而政府除了處理銀行回購迷你債券外，執法機構應否考慮效法彼岸的美國司法機構積極的行動，調查雷曼兄弟迷你債券誰要負責？

同刊於2008年10月24日文匯報

作者 單仲偕